第三章 一张崭新的钞票（3/4）

的挖苦。我同伴们的境状比起我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唉，什么钱都不好挣啊！”

“在咱们这里下车的有钱太少啦！”

“嗯，你说得有点道理，听家省城里有钱的可多啦，老鼻子啦！你伸伸手便能很轻松地讨到许多零花钱！”

“嘿嘿，你瞎白虎个啥啊，就像你去过省城似的！”

“……”

这些可怜的乞讨者，当然一定也会包括我啦，我们谁也没有去过省城，当由省城开过来的火车匆匆地驶离乡村小站时，我们便聚拢在一起尽地挖掘着自己的想象力，猜测着遥远的省城那无比诱的景像。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默默地听着，从来不发表任何意见和见解，我没有说话的资格。我心里暗暗地想道：省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那里真的满地都是金子吗？处处都有吃不完的美食吗？

……

一天下午，我终于鼓起勇气登上开往省城的火车混杂在水般的流里溜出了出站，一个全新的世界立即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的眼前：蛛网般纵横错的街路、一排紧邻一排永远也没有尽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车辆、行色匆匆的们挟里着我，我漫无目的地随波逐流，很快便淹没在茫茫地海之中。我徘徊在唱戏般的街不知往何处去，张慌失措之中竟莫名其妙地重新溜回火车站的出站，从此我再也不敢离开这里一步，我以出站为中心点，给自己划出一条约三百米长的半径，我的活动范围便锁定在这条半径之内。

正值隆冬，棉絮般的大雪一场紧接着一场不分昼夜地飞扬着，我穿着单薄的棉衣，赤脚登着一双露出趾的烂鞋在厚过脚面的雪地里发抖，肮脏的脸蛋被寒风吹刮得已经没有任何感觉，手指冻得尤如红通通的胡萝卜，白天我可以躲在候车室里躲避风寒，夜之后，没好气的工作员拎着挂满灰土的大扫帚像赶老鼠一样把我驱赶出尚有一丝热气的候车室，我偷偷地从候车室一扇窗户里爬到站台上，一列不见首尾的货车呼啸而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险些将我震倒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我紧搂着双肩缩着脑袋在剌骨般的寒风里打着冷战。我扒着窗户向候车室里审视一番，发觉刚才扫地的工作员已经离开候车室，于是便悄悄地从窗户里钻回到候车室，躺在又凉又硬的长条木椅上昏然睡去。“起来，快点起来，睡得挺舒服啊！”工作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长条椅子旁，恶声恶气地把我从睡梦中拽醒，我再次被驱赶到异常寒冷的车站广场上，“呼轰轰，呼轰轰，……”一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