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章秋谷苦口劝迷途(3/5)

,无不有,为什么上海这班竟是太上忘,难道他果然是个野兽山,不知的么?”秋谷哈哈笑道:“你的学问竟长进了一层了,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要想青楼,朝张暮李,送旧迎新,他做的就是这行生意,叫他拿出什么义来?古欲于青楼中觅种,已是大谬不然;你更要在上海倌之内寻起种来,岂非更是谬中之谬?那古来的霍王小、杜氏名娼,都是千载一时、可遇而不可求的。你道现在上海倌之内,千千万万可寻得出这样一个么?”

幼惲听了,虽然佩服他的议论,然而心上毕竟还有些疑惑,又向秋谷道:“如此说来,上海的堂子倌没有一个好的,竟是足迹不青楼的好。但是我前天在张园,看见你同陈文仙坐在一张桌上,喁喁私语,意缠绵,就是那陆兰芬待你的形,也是十分结。为什么他们待你又甚是见好,这是个什么原故呢?我就不懂得了。”秋谷狂笑道:“我好心相劝,你倒盘驳起我来。我原对你说,上海地方要做一个倌,也要有嫖界中的资格,我就把嫖界的资格与你讲个明白。大凡古来所重者,第一是银钱,第二是相貌,第三是才。如今却又改了一番局,换了一派形。近来上海倌,第一是喜欢功架,第二才算着银钱,那相貌倒要算在第三。

至于‘才’两字,不消说起是挂在瓢底的了。什么叫做功架呢?这‘功架’二字,就如的功夫架子一般,总要行为豪爽,举止大方,谈吐从容,衫裳倜傥,这是功架的外扬。倌做了这种客,就是不甚用钱,场面上也十分光彩。再要说到功架的内场来,这是神而明之,存乎其,可以意会而不可以言传的,只好说个大概给你听听。比如初做一个倌,最怕做出那小家气相,动脚动手,不顾浅,一味歪缠,这是他们堂子里最犯忌的事,免不得就要受他们的奚落。至于碰和吃酒,也要看个时候,不可一味听着他们的说话;或者那倌生意闹忙,和酒不断,便不必去凑他们的热闹,只要不即不离的,每月总有几场和酒,也就是了;或者倌生意并不见好,和酒稀疏,这却就要不等他们开,自家请客碰和,绷绷他的场面。若是做了多时,已成熟客,倌未免要留住夜,却万不可一留便住,总要多方推托,直至无可再推,方才下水。倌们擒纵客只靠一个色事。你越是转他的念,他越是敲你的竹杠。客们有了这一身功架,倌就有通天本事,也无可如何。

总之,以我之假,应彼之假;我利彼钝,我逸彼劳,这方是老于嫖界的资格。若用了一点真,一丝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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