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争闲气怒掷缠头（4/5）

客。”文仙把金水烟筒接在手中，笑迷迷的道：“谢谢耐，晏歇请过来。”说罢也不作别，往外便走，三脚两步的去了。

王佩兰万料不到章秋谷使出这一着棋子来，见了这般光景，这一来，就是那石天惊，云垂海立，也没有这样的惊奇。这一气非同小可，真似那冷水淋，闷雷击顶一般，直把一个王佩兰气得来脸泛秋霜，眼流珠泪，面青唇白，半晌不言。到了这个时候，方才懊悔自家差了主意，不该一味的混敲竹杠，做出那一付神，恰恰的钉碰着铁，遇着了个花柳惯家、温柔名手的章秋谷。竹杠没有敲成还在其次，偏偏的章秋谷把陈文仙叫了过来，千不给，万不给，单单的给了陈文仙，还带着把王佩兰骂了几句，燥燥他的脾胃，叫他在房看着，心上已自难过，当着这大庭广众之中，彼此相形之下，你叫那王佩兰的面上怎生的下得来？

辛修甫等大家看了章秋谷这样的作为，一个个方才心服，未免众的视线一齐到王佩兰身上，看得佩兰愈加惭愧，满面飞红。待要和秋谷不依，却又不好怎样。

那一时的神景实在好看。秋谷本意原要待陈文仙走后，对着众尽把他数落一番，好叫他自家懊悔；现在见王佩兰这般模样，面红胀，珠泪双垂，又觉得有些不忍起来。想着那定之顷，山盟海誓，何等缠绵，毕竟有些怜惜，便也不去合他多话，把手招招众，起身便走。又似笑非笑的向王佩兰道：“但愿你以后多做几个阔客，不要像我一般。我留心看你就是了。”佩兰正在气得发昏，听了也没有什么说话。

秋谷便同着一班朋友走了出来，一直就走到陈文仙院内。文仙接进房中，自是欢喜。

贡春树说：“秋谷这件事未免太过些儿。王佩兰虽是不该混敲竹杠，你也不应这样的反面无，究竟你和他总算有过。凡事须要将就些儿，为什么这般刻薄？”秋谷听了也有些自悔孟，便道：“我生平作事，无论什么事，专要取那一时的快意，过后也觉得过分了些。”众谈了一会各自散去，按下这边。

且说方子衡回去之后，留下家刘贵住在陆兰芬院中，痴心妄想陆兰芬过了中秋，还清债项，便好和刘贵同到常州，一心一意的嫁他了。那晓得上海的红倌，不是轻易招惹得的，何况是金刚队里坐第一把椅的陆兰芬。枇杷花下，车马如云，三千选佛之场，十万缠之锦，那一班坠鞭公子、走马王孙，落了他的圈套，要娶他回去的，也不知多多少少，那里把一个方子衡这样的曲辫子客放在心上？大凡上海倌的外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