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回 章秋谷闭门守制（4/5）

为书局里没有办事的，屡次写信请他到上海来，秋谷只写了一封回信给他，叫他另请别，自己仍旧不肯出来。直到得守满了两年二十七个月孝服，秋谷守着太夫的遗训，急急的和两个妹子料理出阁的事，倒也整整的忙了几个月。等得那两位姑一齐出阁之后，章秋谷把家里的计算一番，刚刚只剩了七千五百银子，合起来差不多也有一万块钱。

秋谷便和他夫商议，要索把住宅典给别，搬到上海去住。

陈文仙说道：“住到上海地方去，开销大得狠，不如还住在这里，现现成成的房屋，每月可以着实省几文钱。”秋谷想了一想道：“我如今把这一笔汇丰存款，一古脑儿都提了出来，放在当铺里，可以每月多些利息，一个月也有七八十块钱。你们家里的开支，有了这几个钱也勉强够了，只是我的用度却没有在里。”

陈文仙道：“你要用钱，我还有一千多块钱，原是你经手给我存放的，你只顾用就是了。再有什么不够，我还有些首饰，也还可以算得几个钱，一时间料想也还不至缺乏。”秋谷笑道：“你只顾放心，我如今虽然不比从前，却也还不至于要用你的钱。倒只怕你在上海的时候舒泰惯了，如今过不惯这般月，那就要另想法儿了。”

文仙正色道：“这个不用你费心，我若过不惯这般月，我又何必要嫁什么？”

秋谷笑道：“虽然如此，只是你嫁我一场，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却倒反要你熬清受淡的过起这样的清苦子来，我心上委实觉得过意不去。”文仙微笑道：“一个住了现成的房屋，吃了现成的茶饭，还有什么不惯？老实和你说了罢，我们当倌的嫁，只要果然嫁着了好好的客，自己心上没有什么不愿意，那些身外的事都是可以随便得来的。那班不愿意嫁的倌，方才横又不是、竖又不是的有心挑眼，好借此闹着出去。若是当真愿意嫁的，将来总是自己一家，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

秋谷听到这里，一面微微的笑，一面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陈文仙一眼道：“果然只要心上没有什么不愿意，别的事便都是可以将就的么？”文仙听了忽然面上一红，瞅了秋谷一眼，回转身来往外便走。秋谷看了又是微微一笑，不说什么。他夫风了，不懂是什么意思。正要开问时，章秋谷对着他夫做了手势，他夫方才明白，也是面上一红，啐了一。正是：

十年落拓，司勋之绮恨偏多；风里风尘，狂白之黄金欲尽。

要知后事如何，下文代。